那时偶记

落为匠 2010-12-10

一日无语。安静也许最好。学生们在那玩得疯狂,偶尔还有意外的“流血”事件(嘴唇破了,鼻子出血了什么的)发生,哭也哭了,教育也教育了,依然一天天重复着同样的游戏,依然自得其乐,大概这就是小孩们的世界,各得其所吧。我们无需多少担心多少干预,只要在一边静静的关注着他们,并时时提醒他们安全的意识,他们的世界他们的问题,就交由他们自己解决好了,正如儿时的我们,都经历了,才有童年无数的回忆。(今天沈聪的嘴唇在玩耍时被沈明建打破了)

当一切的新鲜感褪去,留下一如既往的日复一复之后,是不是又一次感到了生活的无情讽刺呢?这里很单纯,很静美,学生们很调皮,很可爱,村民们很热情,很纯朴,风景很美环境很好,然后交通不便。除却这些,我又发现了什么,感受了什么,思考了什么?某君在流浪一年多之后在某一线城市谋了个体面的外企工作,两个多月后的现在又开始思考追逐理想和体面生活的次第,依然是内心深处某种理想的蠢蠢欲动。那么我呢,在匆忙逃窜之后,在这片从未体验的静谧之中,是不是困惑依然浮躁如旧?

一部电影一本书。《待业青年》,那是个真实的世界,真实的奋斗真实的落寞真实的光鲜无限真实的无可奈何,却与我无多少关联,所能启示的,只是这个世界的复杂与无奈以及对自我理想坚持的不易与坚持下来后收获的欣喜。但是,看着看着,我还会感动于那份真实,莫名的感动。同样的《在路上》,除了这个书名所能包含的种种联想,美国西部那个年代所发生的一切以及所谓“垮掉的一代”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也仅仅能丰富一下我对未知世界的想像而已,他们的冲劲他们的狂欢他们的积极他们的颓废他们的一往无前,能否刺激一下心底潜藏着的某种欲望吗?也许能吧,大概那是如今最贴合我状态的名词和故事了。

很多人问我,这段结束后做什么?我也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思考很多,得到的答案却很悲观,什么都做不了。这不是无聊的谦虚,我积累得太少,经历得太少,学习得太少,过于慵懒,不够机敏,很少用心,也不会沟通,所有这些,足够让我觉得前路迷茫。也许,只有到那时真正去做了,才会真的明白哪些想要,能做什么,习惯过怎样的生活。时间没有尽头,而人生总有段落,也许只有在适时的段落做合适的事然后在心中留下完整的故事,才不至于如我今天这般无措吧。

有些小感冒,感不到快乐,也没有悲伤。或者,既很快乐,也莫名的悲伤。

庚寅年九月十五 西元2010.10.22

上午坐廊下看书,阳光普照,很温暖。这几日无比慵懒,每天在太阳底下感受那一份暖意,自己都觉得快成为无知无欲的植物一株了。发呆,看着阳光从东方渐渐洒来,然后不久又会从南方洒来,从西方洒来,如此,一天便过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安静得不能再安静。唯一能打断我发呆的,就是那些在操场、教室中放肆玩耍的孩子们的嬉闹声、欢笑声或者偶尔清脆的哭声。有些害怕如果在这里日复一日,会不会沉醉于这样的安详慵懒而忘却了这个世界的冷酷与不安。

在这个安静的小山村已经两个多月了,学生的家没能都认得,村里的路也没有都走过。我没能入乡随俗的吃起红辣椒喝起地瓜酒风风火火与村民们称兄道弟感情增倍,而是小心冀冀的保持着都不知道是不是江南人才有的慢条斯理不温不火又笨拙的避免着礼节上的尴尬,却发现不喝酒不抽烟不豪放不能侃侃而谈简直就是一个作为人的恶梦。毫无疑问,如我这般无论什么时代又无论在哪,只能做一个碌碌而随波逐流的小人物,没有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亦不得登顶时的一览众山小,危机重重时的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即便几个月前我对未来顿感无奈而仓皇出逃,现在看来,也没能为我的人生添几分色彩。在内心深处,我并不是一个浪人,狂放不羁,视自由如命,我只不过是让偶尔的冲动淹没了小人物的精打细算,被瞬间泛起的褪色理想遮住了身后的滚滚现实。一句话,我只贪图稳定安逸,但又不甘在这个年纪就过早沉沦了年轻的心。

某个老友对我说,该准备回到现实了。他建议我去考公务员,不止为了工作,还为了没有着落的媳妇。想到这些,看着所谓的现实这两个字,直到现在我依然困惑。曾经无数次的认为自己可以洒脱的做一个执鞭之士,待到真的要做时,还是耿耿于某种触手也不可及的虚荣或者在现实前无奈低头。公务员诚然是个体面而稳定甚至安逸的工作,正如我所求,但我有那个必得的心在么,有作好应付一切的准备了吗?每有人问以后做什么,都只能尴尬说还在思考中,这就是现实,我自己独有的现实,我该认真面对的现实。

庚寅年九月廿六,西元2010.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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